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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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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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赵天子沉溺修长生，几乎不问国事，国事由天子小舅父纪羡白，和以崔安为首的宦党一同把持。

&esp;&esp;长安，纪府。

&esp;&esp;书房内熏香袅袅，梨木书架，云檀案几，架上摆件无处不名贵，檀木作房梁，水晶玉璧为灯，连铺地的都是一等一的好玉，可见主人家资产并非一般的雄厚。

&esp;&esp;“大司马，这是并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卫兵来报。

&esp;&esp;坐在案几之后的男人于他如今的职位而言过分年轻了，模样看着未至不惑。他皮肤白皙，相貌有几分赵天子未发福前的阴柔隽秀。

&esp;&esp;比起过往单纯带火漆的密报，如今密报旁多了一轴长卷，纪羡白先打开密信，一目十行。

&esp;&esp;男人嘴角勾起，眼底汇聚起阴鸷：“这个霍君泽真是越来越不安分，先后吞了二州，也不怕把自己噎死。”

&esp;&esp;卫兵垂头不敢多言。

&esp;&esp;纪羡白：“把孔策喊过来。”

&esp;&esp;“唯。”

&esp;&esp;不久后，一个五短身材的老者走进书房。

&esp;&esp;“孔先生，你那个四姓家仆的师弟如今成了五姓家仆，归了霍君泽，或许不久以后，你们师兄弟便能聚首。”纪羡白似笑非笑。

&esp;&esp;窗牗旁的少许光影落在他面上，仿佛映着洞穴里一条艳丽的蛇。

&esp;&esp;“主公此话差矣，某那个师弟最是不定性，说不准过些时候那霍君泽死于非命，他又得择新主。”孔策笑道。

&esp;&esp;纪羡白哼笑了声：“先生不必哄我，当初扣了幽州军饷，那人还能活蹦乱跳，我便知他是个顽强的。”

&esp;&esp;“主公，前往并州的斥候回来否？”孔策正色。

&esp;&esp;纪羡白说已回。

&esp;&esp;孔策不住问：“那则流言查得如何？霍君泽身旁的妇人与传言相符否？”

&esp;&esp;纪羡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近半年来，幽州冒出的新物件不少。先是马镫马鞍，又是梯田和香皂，接着还弄起了邸报，一样接一样，倒叫人应接不暇。若没有流言之说，先生能想到幽州那边竟出了一个这般大能耐的妇人吗？”

&esp;&esp;孔策摇头：“某不能。”

&esp;&esp;如今的女郎多困于后院，习的是女红之术，若厉害点的，习的则是后院权衡和管家之术。

&esp;&esp;若无旁的指点，一生仅此而已。

&esp;&esp;纪羡白唇边弧度加深：“我也不能，所以谁能想到这一切还真和一个小妇人有关。说起来还得感谢石并州那几个儿子，若非他们，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个关键。”

&esp;&esp;孔策闻言大惊：“主公，这般说来传言属实？”

&esp;&esp;“那些五六分吧，这世界若有九天玄女，若真能活死人肉白骨，陛下还求什长生？”说话间，纪羡白拿起旁边的长卷。

&esp;&esp;这长卷是随密信一同送来的，方才纪羡白只拆了密信，未动这长卷。

&esp;&esp;长卷中有卷轴，能使画卷流畅展开而不出现折痕。

&esp;&esp;“哗啦”的一下，长卷被打开。

&esp;&esp;纪羡白凝眸，唇边的笑意一顿，紧接着骤然加深许多：“看来传言不止五六分可信，起码有个七八分。”

&esp;&esp;见孔策面有好奇之色，纪羡白将画卷递过去。

&esp;&esp;孔策拿过来看，眼里蔓开惊艳。

&esp;&esp;画卷上绘了一名云发丰艳的美妇人，那画者的画工不俗，连她身上那件圆领襦裙的绘边也描绘得十分仔细，更别说那张颜盛色茂的玉容了。

&esp;&esp;飘飘若仙，栩栩如生。

&esp;&esp;看了片刻，孔策将画卷重新放于案上：“主公，可查到此女身世？”

&esp;&esp;“暂未，那霍君泽将她护得紧，竟没有多少信息。”纪羡白将画卷拿过。

&esp;&esp;孔策沉吟片刻：“此女有大才，不能让她继续为幽州效力。主公，某之前提议您畜养的那批特殊的士兵，不知如今培训得如何？”

&esp;&esp;说起这事，纪羡白眼角弯出笑：“已培训好，先前日子牛刀小试，成绩斐然。”

&esp;&esp;纪羡白转了转扳指：“还是先生足智多谋，世人男儿多自傲，皆道兄弟如手足，女人似衣裳，谁又能想到这衣裳或者能大有作为呢？”

&esp;&esp;孔策笑称是也。

&esp;&esp;“希望她们能将那位裴夫人带回来，如此便是功德无量。”纪羡白目光重新落在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