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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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内的香早已经熄尽，赵幻桃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发现床边没有人顿时吓得赶忙着从床榻上起身想要去屋外寻人，殊不知那道谈话声响起甚至越来越近:“好累啊……”

这很明显便是林听晚的声音，紧接着又是洛亦水的回复:“下次我会注意些的，阿晚。”

“需要我背你进卧房里面吗？”

“不用了，阿桃还在里面歇息呢，等一下吵醒她就不好了。”

“那好吧，那走之前能否在亲下你，阿晚，我这几日可能要离开洛府一段时间，去寺院内为天子祈福。”

“恐怕又要好些日子见不到了。”

听到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虽然不舍，但林听晚也只能点了点头，而后便主动仰起头闭上了眼眸，洛亦水双手捧起她的脸庞，将吻落在唇瓣上，却并不打算止步于此，甚至加深了这个吻，掌心摩挲着温热的后颈，唇舌相融时带着黏腻的水声与吞咽声。

赵幻桃虽年纪不大，但见此场面又怎会还不明白，不禁有些惊讶到眼珠子都大了几分，那夜后前院就开始传起了风言风语，纷纷私下相传洛大人宠幸了后院的一位侍女，但无人看清那位侍女是何人，长什么样子。

很快便被洛氏严令禁止探究，风头便也就慢慢的下去了，林听晚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直到这天清晨，青荷难得一大早来敲了门:“林姑娘起身了吗？”

“洛老太太想要见见她。”

她坐在院子的树下看书，随着鹿聆开门又听到青荷的话语也就不得不放下了书往门口走了去，此刻赵幻桃只是低头认真的给盆栽的花浇水，未抬头看几分。

洛氏就在主厅的内室主坐之位候着，原本和蔼之色不见只剩下紧绷与严肃感，就连笑都不见几分，见林听晚这时脸上挂着笑进来甚至还唤了声外祖母，她也是微微点头招手示意其他的侍女下去。

很快偌大的厅堂内只剩下两人，屋内寂静不已，直到林听晚先一步开口打断了气氛:“外祖母……？怎么了？”

“是有人惹你生气了不成？”

那厅堂中央摆放着一张白色的毛绒团蒲，看着她疑惑不自知之色，洛氏也是尽力在克制那胸腔的怒火发话毫无感情起来:“你跪下，我要审你。”

林听晚听到这里微微愣住，但还是未过多发问只是默默地跪在蒲团上。

“你可知你错在哪？”

“不知，还望外祖母告知，我定会好好改的。”

她的话音才落下，洛氏就像是气不过般直接将茶盏拿起往她身边甩去，瓷制的茶碗随着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林听晚未动分毫直接跪在蒲团上。

“你可还有廉耻之心！！”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我的孩子。”

“想必前段日子的风闻你也听说了几分。”

“那夜前院的侍女是你对吗？你莫要在找借口，有人亲眼目睹你从他的屋子出来。”

这一连串的问话就如同锋利的刀一般直刺林听晚的心间，刺痛到呼吸困难的同时又感到羞愧难当却也不知说什么。

洛氏只感觉被气到头晕眼花不已，回想起那些日子两人一同出行，又加上仲府那出戏原来是暗示，可自己却年纪大了无法理解。

看着她气的跌坐在椅子上，林听晚连忙站起身往洛氏的身边靠去忍不住担心起来:“外祖母……我去叫大夫。”

林听晚还未离开几步，就被洛氏抓住了手臂，转头望去，洛氏脸上原本的恼怒不见，只剩下一副恨铁不成钢又失落之色，那眼睛布满湿意便拿起手帕抹起泪来:“谁不好，为何偏偏是他。”

“这府中怎么又出现如此事情，这果真是一个诅咒。”

“我的孩，你怎么能糊涂到这种地步呢？他可是你的舅父啊，若是传了出去，别人会如何议论你们两个呢？”

看着洛氏此刻哭的真切又失望之色，林听晚不得湿了眼眶，话语间支支吾吾回答起来:“外祖母……我……我知错……”

“现在此事还未闹大，我为您寻处人家嫁出去吧。”

“跟这里的一切断掉吧？”

她神色犹豫，未答复，直到洛氏再次拿着手帕哭了起来:“我早知他不是好东西，离开他你不会后悔的。”

“我的晚晚，就算是外祖母求你了，你若是不愿意，我便以死相逼。”

“外祖母……你明明知道的……为何要如此逼我……”

“他没有胁迫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所以说你真是糊涂啊！我早前千防万防，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一记。”

洛氏听到她又是自愿的，便也知洛亦水那手段果然如此厉害，紧接着又哀伤的抽泣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快便昏了过去，林听晚吓得扶住她后连忙叫了大夫来。

等洛氏从昏迷之中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眼含热泪的让林听晚断了这见不得人的关系，下嫁到仲家去。

她回到卧房坐在书桌前思绪万千，直至夜深都未歇下，只是不断的用手帕擦拭着泪珠，良久留了书信，起身换上了那身初到洛府的夜行装，将乌发随意绑好，带上匕首与长剑借着那小径翻墙离开洛府，随后那道黑色的身影在漆黑的林间隐匿消失不见。

直到林深尽头处突然出现两道身影，定睛一看既然是本该离开的孙卿与赵平，两人就像是早已经久候般走了出来。

孙卿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不忍又有些怀念唤了起来:“师傅，这些年我们找的你很辛苦。”

“你可愿意回寒鸦阁了？”

赵平早已经褪去了少年风范神色认真不已:“林姑娘，跟我们离开吧。”

“你不是跟忠顺王约定好了吗？”

“约定？”

林听晚有些愣愣的，没明白赵平这句话是何意，却也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忠顺王约定，约定了什么。

“具体是何约定我们也一概不知，这是你与忠顺王两人之间的约定。”

“或许等您见到了他，答案都会明了。”

赵平开口答道，便做出请的架势，当下是何局势何情况，林听晚也一概不知，心里也有许多疑惑没有答案，就连以往那些记忆都是断断续续的根本没有连接上的感觉，若是见到许久未见的忠顺王就能一切都明了的话，她也不得不去。

“所以你们此次来的目的是因为我，并不是洛亦水？”

孙卿这时难得开口起来:“您知道的，如果不是你自愿，我们也无法带你离开。”

“所以我们在等你自愿离开。”

林听晚摸了摸腰间的剑鞘，感受着那把匕首的花纹，突然不觉有些怀念起来，确也是许久在未见泷鸦，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此次一行必定会见到千面狐等人，最后一次在去见见也可。

想到这里她还是跟上了两人的脚步离开。